有聲書:金剛經《成就的秘訣》星雲法師: 人的無限潛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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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無限潛能

我生性原本膽怯。 年少時,對著群眾說話老是舌頭打結,於是,我在上台以前,將講稿一讀再讀,直至滾瓜爛熟為止;平時,學習主動迎接賓客,並事先想好應對的詞語。 夜深,不論多麼疲憊,都要自己反省一日說話的得失。

我的聰明才智比不上別人,就讀佛學院時,老師的責備、同窗的訕笑,將之視為理所當然,發願以勞動彌補己之不足。 我摸黑起床,打板司鐘(負責提醒作息的鐘板號令);同學自修時,我發心到河邊打水供養大眾;三餐前後,趕去齋堂行堂灑掃;課餘之暇,前往大寮典座(在廚房擔任料理大眾齋飯飲食、調味的職事),在熱爐沸湯、柴米油鹽中穿梭不停。

叢林生活十年,我做了六年行堂(齋堂中負責照顧大眾用齋的人員)、兩年司水(準備漱洗用水的人員)、一年半的香燈(照管香燭、油燈,擺設供器、供品,清潔佛像、佛殿的人員),還兼任圖書管理員。 行堂是最苦的,每到冬天,我的雙手浸泡在冰凍的水裡洗幾百雙碗筷,手掌、手背的皮膚處處都龜裂了,連裡面紅色的肉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為了磨練身心,激發自己的無限潛能,我曾效法古德,以各種方式來刻苦自勵。  「過午不食」讓我體悟到精神超脫的法喜,除去口腹貪求之欲;「刺血寫經」讓我感受到自己與佛陀血肉相連,與眾生心心相應;實行禁語期間,曾因多次違禁而掌摑自己,久而久之,連心中也不復閒言雜語;在拜佛禮懺期間,我仆倒佛前,長跪哀悔往世罪業,任無明層層剝落。

一般人祈願,莫不為自己求。 我在二十歲以前,也不免跟大家一樣,總是祈求佛陀加持我,讓我聰明,讓我進步,讓我衝破一切難關,讓我順利學佛求道。 二十歲以後,我從佛學院結業出來,忽然覺得每天都是為著自己向佛菩薩求這求那,會不會太自私了? 此後,改為替父母師長、親朋好友,乃至為有緣信徒祈求,願他們身體平安,福慧增長。

慢慢到了四十歲以後,有一天,我發覺這樣仍是自私的貪求。 於是,從四十歲到五十歲,我就為世界和平、國家富強、社會安樂、眾生得度而求。

過了五十歲,我又忽然心有所感,每天都要佛菩薩為世界、為社會、為眾生成就和平、安樂,那我自己是做什麼的呢? 所以,五十歲以後,我求佛菩薩,讓我來為天下眾生負擔業障苦難,讓我來承受世間人情的辛酸冷暖,讓我來體會力行佛陀的大慈大悲,讓我來學習佛陀如何示教利喜。

般若講究證悟,悟還不是證,悟是契入道理,還不能完全合而為一。 證,最高的道理,如梁武帝見達摩祖師,梁武帝問:「我度生、印經,有多少功德?」

「了無功德。」達摩祖師回答的,和梁武帝所了解的功德不一樣。 梁武帝有沒有功德? 當然有,世間功德,不論做多做少都有功德,只是,有相的功德,不能和很大的根器、究竟的、無為無證的、通天徹地的功德相比,達摩祖師講的是自性功德,那是我們苦心追求的,以現在的話來說,找到無限的潛能,本領就高,武功就強,等於武俠小說常說的「打通任督二脈」。

如今,有時聽到人家說佛光山大,我反要問:「大在哪裡?」

道場的多寡、組織發展的規模,隨緣自在吧。 我當然不是七十歲才學佛的,但可說到了七十歲才成熟,許多道理原來都在我身邊,以前霧裡看花,總有所求有所願,但是,自在是不能求的,找到般若真心的本然,才一天一天地越發自在了。

經典都以「如是我聞」為開頭,以「信受奉行」做為結束;能夠信受奉行佛法,就是「行佛」。  「行佛」比對佛法知識的理解或是經文的背誦,更能貼近佛陀的意旨,「行佛」,就是實踐佛陀的教法。 平時我們稱呼學佛的人為「行者」,就是要去「修行」佛法,要如佛陀所說、所行去做,所以真正的修行人,是要「行佛」,而不只是「學佛」而已;想要有所成就,是要時時刻刻、每日在生活中實踐,而不應知道了訣竅卻束諸高閣。

讀《金剛經》,是為了在生活行佛、在現世實用;成就的祕訣,就在我們能否以「般若智」、「金剛心」活出生命的大自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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