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齋



《莊子·人間世》借用顏回和孔子的一段對話揭示了中華道家“心齋”的高妙之處。  “聽息”是其中一種方法,借用聽息,可以進入心齋的最高境界。

莊子心齋法
《莊子·人間世》:“顏回曰:敢問心齋?仲尼曰:若一志,無聽之以耳,而聽之以心。無聽之以心,而聽之以氣。聽止於耳,心止於符。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,唯道集虛,虛者心齋也”。

解釋: 顏回是孔夫子的學生,仲尼是孔夫子的外號。顏回問“心齋”兩個字是什麼意思? 孔夫子說,你應該把心裡的念頭集中在一處,不要胡思亂想;等到念頭歸一之後,就用“聽”字訣,但不是用耳聽,是用心聽;這還是粗淺的說法,就深 一層工夫講,也不是用心聽,而是用氣聽;到了這樣境界,耳聽的作用早已停止了,神和氣兩者合而為一,心也不起作用了。 氣的本質是虛的,它要等待一件東西來和它相集合,只有“道”這個東西常和太虛之氣集合在一起,工夫如果做到心同太虛一樣,就算是心齋。

以上是孔夫子告顏回問心齋工夫的做法。 這種工夫是一連串做下去的,中間本無所謂階段,但為學者容易入門起見,不妨在整個工夫中劃分幾個步驟,再詳細的加以說明:

1. 要心無雜念
第一步:“若一志”。  “若”就是“你”的意思,“志”就是思想,也可以說是念頭。 當起首做工夫的時候,心中思想要專一,不要有許多雜念在裡面打攪,雜念如果不掃除乾淨,工夫很難做得好。

2. 聽自己的鼻息
第二步:“無聽之以耳,而聽之以心”。  “無”等於“毋”,就是“不要”的意思;“之”字是代名詞,指所聽的對象而言;“以”就是“用”,念頭歸一了,就開始做工夫,用“ 聽”字訣。 普通所謂聽,本是用兩個耳朵聽各種聲音;此處所謂聽,決不是聽聲音。 人們就要發生疑問了:既說是聽,必有所聽的對象,不聽聲音,又聽什麼? 這個問題,在各家註解上都找不到明確的回答。 今日特為指出,初下手就是聽鼻中呼吸之氣。 凡呼吸系統正常而不發生障礙的人,鼻中氣息都沒有聲音,所以說“勿用耳聽”;雖是沒有聲音,但自己卻能夠知道鼻中氣息一出一入,或快或慢, 或粗或細,縱然是聾子,也會有這個感覺,所以說“聽之以心”。

3. 心與氣融合
第三步:“無聽之以心,而聽之以氣”。 此處又引起問題了:心是有知覺的,還可以說得上一個“聽”字;氣是沒有知覺的,如何也能夠用它來聽? 心所聽的對像是氣,氣所聽的對象又是什麼? 若說用氣來聽氣,這句話在理論上講不通,究竟怎樣解釋才好? 答曰:聽息的工夫做得時間長久,心和氣已經打成一片,分不開了,氣不能作為心的對象了,不能再說用這個心,聽那個氣,所以說“無聽之以心”。 此時身中的神和氣雖然團結在一處,尚未達到混沌境界,還稍為有總知覺,繼續做下去,並不需要很多時間,自然就完全無知覺了。 從有知覺到無知覺這一段暫時的過程中,與其說以心聽氣,使心和氣相對立,不如說以氣聽氣,使心和氣二者之間泯去裂痕,所以說“聽之以 氣”。 此處雖仍舊說“聽”,實際上就是不要再著意於“聽”,成語所謂“聽其自然”。  “聽之而已”、“聽他去罷”,這幾個“聽”字是此處最好的解釋。

4. 神氣合一
第四步:“聽止於耳,心止於符”。 初下手做工夫,注重在“一”字訣;等到念頭歸一之後,就注重“聽”字訣,假使長久的抱住一個“聽”字不肯放鬆,也嫌過於執著,再後就要 用“止”字訣了;所謂“聽止於耳”,就是教人不要再著意於聽。 此時工夫已漸漸的入於混沌境界,身中是神氣合一,心的知覺已不起作用,所以說“心止於符”(符即是符合之義)。 這種神氣合一的狀態是無知無覺的,外表上看來和睡著了一樣,但內部的情況是不相同的。 莊子是先聽息,後不聽。 他所謂“聽止於耳”,就是任其自然,不要再去聽它。

5. 自然入虛境
第五步:“氣也者,虛而待物者,唯道集虛,虛者心齋也”。 以前由淺而深的境界,一步一步的都經過了,最後到了“虛”的境界。 這個“虛”是從無知無覺以後自然得到的,不是用意識製造出來的,如果做工夫時候,心裡常常想著要虛,反而不能虛了。 全部工夫原是由後天返還到先天,所以第五步工夫,應該就先天境界去體會。 若問如何叫作先天,這件事已越出療養法範圍之外,此處不必深談。 普通用靜功療病,只要做到身中神氣合一的境界(即心止於符),已足夠了。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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